來源:網絡資源 2009-07-03 11:23:34
我的家鄉靠海,祖祖輩輩便靠海吃海。每逢臨近過年的時節,也正是家鄉牡蠣、蟶子等海鮮新鮮上市的季節。
我的父母一年四季幾乎都以海為生。牡蠣多為天然繁殖,蟶子則野生野長的少,父母便圍筑起海涂自己養殖。每近歲末,牡蠣、蟶子已長得肥壯,可賣上個好價格,這也正是父母最忙碌的時節。
牡蠣,家鄉人都把牡蠣肉稱作“蠣黃”。采挖蠣黃是一項技術活,一般人做不了。蠣黃的外殼堅硬,邊緣鋒利,可謂滿身帶“刀”。在挖蠣黃時如果使力偏了,很容易傷到手,弄得你鮮血直流,所以我是望而生畏的。我母親采挖蠣黃在村里數一數二的好手,她的挖刀是自制的,制作工藝很簡單,找一根兩寸長的細鋼筋,把一端磨尖,敲插入木把手上,另一端則用鐵榔頭敲扁,在磨刀石磨鋒利了即可。別看母親的挖刀粗陋,干起活可靈巧自如,半個小時,海碗里的蠣黃就盛得快溢出來了。母親挖好的蠣黃從來都是干干凈凈,碗里不帶一絲碎蠣殼,而且從不摻水,保持原汁原味。村里很多鄉鄰賣蠣黃前,會倒到水里泡養著,待蠣黃充分吸水后可膨脹一倍左右體積,份量也就自然重了,可以多賣些錢。父母卻不使這一套,他們是怕破壞了蠣黃的鮮味。為保持那份原汁原味,就是蟶子,賣之前也不用水養,家鄉人稱作“干蟶”。
元旦有三天假期,我回老家來。父親身體不適,母親便叫我第二天跟她一起去趕集。新年第一天約四點半,母親就起床了,炒好兩大碗年糕,填了填肚子我們就起程了。母親挑著擔,沉沉的挎籃里一頭是蠣黃,一頭是蟶子。我緊跟著母親的步履,在母親旁邊打著手電,一路促促而行。到了集市上,天才蒙蒙亮,不過集市上賣東西的小販們大都早到,來了就“一個蘿卜一個坑”占好了位置,收拾一番,張羅起生意。
得閑,我去集市上走了一圈。回來我告訴母親,別人家在賣的蠣黃和蟶子都又肥又大,不僅賣相比我們好,而且價格定得也比我們低。母親笑笑,說那是水養起來的,我們的比他們好,也好賣。看母親一副篤定的神情,我不敢多問,半信半疑地給母親打著下手。
“你這個蟶子多少錢一斤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在母親的攤位前停下問價格。母親報了一個數。“這么貴?前頭人家比你這個肥得多的蟶子,也沒你要價貴嘛。”“眼鏡”先生顯得有點驚詫。“一分價錢一分貨,你吃過就曉得了。”母親答道。“眼鏡”先生顯然不滿意母親的回答,悻悻然走開了。
“阿姐!”一個比母親年輕幾分的婦人,親熱地跟母親打著招呼,隨即在攤位前蹲下來。“給我來一斤蠣黃。”母親一邊利索地稱量,一邊問:“你這蠣黃拿回家,還是一部分蘸蘸醬油吃,剩下的炒炒雞蛋吃?”“嗯,生吃、熟吃都好吃,上次買回家吃了,把我們家那口子鮮得眉毛都快掉下來了。哈哈!”
“今天總算尋到你了。”一位老伯撥開人群擠到我們的地攤前,“上回集市你沒來吧?”“家里忙,上回沒顧得上來。”母親應答道。“這些蠣黃我都包了。”“怎么要這么多?”“不是過年過節了嗎?我那些兒子孫子都過來了,全家老小都喜歡吃海鮮,這不,買回去給他們嘗個鮮!”老伯一臉的喜色。“那我給你打個折吧,不過我這可比一般的蠣黃價錢貴。”“曉得,一分價錢一分貨嘛。”老人家倒是個明白人。
雖然母親的蠣黃賣得比那些養了水的蠣黃貴一點,卻十分的暢銷,因為賣客多是識貨的回頭客。
“大姐,你的蟶子我要了。”是那位去而復返的“眼鏡”先生。“我今天第一次上街買菜,剛才把泡了一肚子水的蟶子買回家,挨老婆批了,叫我一定要買干蟶。”“眼鏡”先生推推眼鏡,不好意思的說。“不怕我的價錢貴?”“寧吃一口鮮桃,不吃一筐爛杏。”“這話說得在理。不過你把干蟶買回去,臨吃之前,還是在水里養上個把鐘頭,還有水里面擱點鹽,讓它吐吐泥。”母親囑咐道。
賣完了蠣黃和蟶子,有了錢,母親和我便在市集上為家里添置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擱在挎籃里又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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