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百度文庫 作者:埃里·居里 2010-08-05 10:02:07
《居里夫人》第四章 居里夫人
第四章 居里夫人
瑪麗已經把戀愛和結婚從她的生活計劃中劃掉了。
這并不十分奇怪。一個貧寒的青年女子因為初戀而失望并遭受屈辱,便發誓永遠不再戀愛;而一個斯拉夫女學生為知識方面的抱負所激發,尤其容易決定放棄一般女子的義務、幸福和不幸,以便從事自己認為適合的事業。在所有的時代中,熱烈希望成為大畫家和大音樂家的女子們,對于戀愛,生男育女、規范,都是輕視的。
瑪麗自己建立了一個極端嚴肅的秘密宇宙,由愛好科學的情感支配。對于自己的家庭的親切感,對于受壓迫的祖國的依戀,也在這個宇宙中占有地位。這就是她的全部感情!其余都不足重,其余都不足道。
她獨自住在巴黎,每天在索爾本和實驗室遇見青年男子,她已經這樣決定了。
她的夢想縈繞在她心頭,貧苦折磨著她,大量的工作使她過度勞累;她不知道閑暇和閑暇的危險。而她的自尊心和羞怯保護著她,此外還有她的懷疑:自從Z 先生家不愿意要她做兒媳婦,她就以為沒有嫁妝的女子不能得到男子的忠誠和溫情。這些美好的理論和痛心的回憶,使她意志堅強,使她堅持要保持獨立。
一個有天才的波蘭女子過著枯燥的生活,與人世隔絕,把自己留給工作,這并不可驚;但是,一個法國人,一個有天才的學者,竟會為這個波蘭女子留下自己,不知不覺地在等著她,那就實在令人驚異了。
神奇得很,瑪麗還在諾佛立普基路的住房里,夢想要到索爾本來求學的時候,比埃爾·居里已經在索爾本作出了幾項物理學的重要發現,而由索爾本回到家里之后,竟在日記里寫了這樣幾行傷感的話:“為生活而熱愛生命,婦女遠遠超過我們,所以有天才的婦女很少。因此,當我們受某種神秘的愛所驅使,要走上某種反自然的途徑時,當我們要把全部思想用于某種工作,遠離我們所接觸的人類時,我們就必須與婦女戰斗。母親最希望保有她對兒子的愛,即使他長成一個呆子,她也不顧;情婦要完全占有她的情人,覺得為一小時的戀愛而犧牲世界上最好的天才,也是一件當然的事。在這種戰斗中,我們差不多永遠不是她們的對手,因為婦女們有很好的于她們有利的理由:她們說是為了生命,為了天性,要試著把我們引回去。”
幾年過去了,比埃爾·居里一直把身心都獻給科學研究,他沒有娶任何不值一顧的或漂亮的女子;他已經35歲,他誰也不愛。
他翻弄著他那擱了許久的日記,重讀舊日所寫的話,字跡已經褪色了,其中幾個小小的字,充滿了惋惜和莫名的憂傷,引起他的注意:“有天才的婦女很少。”
“我走進去的時候,比埃爾·居里正站在一扇對著陽臺的落地窗前。雖然那時候他已經35歲,我卻覺得他很年輕;他那富于表情的炯炯目光和他那頎長身材的灑脫風度,給了我很深的印象。而他那略顯遲緩而且審慎的言談,他的質樸,他那既莊重而又活潑的微笑,引人信任。我們開始談話,不久就很投緣;談話的題目是一些科學問題,我樂于征詢他對這些問題的意見。”
這是瑪麗后來用單純而且略帶羞澀的語句,描寫他們在1894年年初第一次會面的情形。事情起于一個波蘭人。他叫科瓦爾斯基先生,福利堡大學的物理教授,同他的妻子旅居法國,瑪麗以前在斯茨初基同這位夫人相識。這是他們的密月旅行,也是科學旅行。科瓦爾斯基先生在巴黎舉行幾次講座,并且參加物理學會的集會。他一到巴黎就打電話叫瑪麗,并且友善地詢問她的近況如何。這個女學生對他訴說她目前的憂慮,全國工業促進協會約請她研究各種鋼鐵的磁性。她已經在李普曼教授的實驗室里開始研究;但是她必須分析各種礦物,并且收集各種金屬的樣品。
這要用一種復雜的設備,而那個實驗室已經太滿,容不下她的設備。瑪麗不知道怎么辦,不知道在哪里做她的試驗。
約瑟夫·科瓦爾斯基考慮了一會,對她說 :“我有一個主意,我認識一個很有才能的學者,他在婁蒙路理化學校工作,也許他那里能有一間供他支配的房間。無論如何,他至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你明天晚上晚餐后到我們家里來喝茶。我請這個年青人來,你也許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比埃爾·居里。”
這是平靜的一晚。在那對青年夫婦的安靜寓所里,立刻有一種好感,使這個法國物理學家和這個波蘭女物理學家彼此接近。
比埃爾·居里有一種很特殊的魅力,這種力量來自他的莊嚴和溫雅的灑脫風度。他的身材頗高,衣服剪裁得肥大,不甚入時,穿在身上寬大了些,可是顯得很合適,無疑地,他頗有天然的優雅。他的手很長,很敏感。他那粗硬的胡須使他端正而且很少變化的臉顯得長一點;他的臉很好看,因為他的眼睛很溫和,眼神深沉、鎮靜,不滯于物,真是無可比擬。
雖然這個人總是沉默寡言,從來不高聲說話,卻不能不使人注意到他所表現的才智和個性。在卓越的智力并不總是與道德價值結合在一起的文明中,比埃爾·居里差不多是唯一的表現人性的典范,他既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又是一個高尚的人。
他們的談話起初很空泛,不久就成了比埃爾·居里和瑪麗·斯可羅多夫斯基兩個人之間的科學對話。
瑪麗尊敬地問比埃爾一些問題,聽取他的意見;他也敘述他的計劃,描述那使他驚奇的結晶學的現象,他此刻正在探索它的規律。這個物理學家想到,用術語和復雜公式對一個女子談自己喜歡的工作,而看見這個可愛的青年女子興奮起來,能夠了解,甚至于還正確、敏銳地討論某些細節,這是何等稀奇這是何等快樂啊!
他看瑪麗的頭發,看她那飽滿的前額,看她那為實驗室中的各種酸和家務工作而受到損傷的手;她的嫻雅使她迷惑,而毫不裝模作樣使她更顯動人。他記起主人請他來和這個青年女子見面的時候,對他說過一些關于她的事 :“她在上火車到巴黎來之前工作了好幾年,她沒有錢,她獨自在一個頂樓住著”
他問斯可羅多夫斯基小姐 :“你將永遠住在法國么?”自己也不大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問。
瑪麗的臉上罩上了一層陰影,用她那悅耳的聲音回答說:“當然不。今夏我若能考上學位,就回華沙。我愿意在秋天回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夠。將來我要在波蘭當教師,設法使自己有點用處。波蘭人沒有權利拋棄自己的祖國。”
科瓦爾斯基夫婦加入談話,話鋒就轉向俄國壓迫所造成的痛苦情況。這三個離鄉背井的人追懷故土,交換他們的親朋的消息。比埃爾·居里驚訝地聽著瑪麗談她的愛國責任,不知所以地覺得不滿意。
他是個一心只想物理學的物理學家,他想象不出這個具有特殊天賦的青年女子,怎么會想到科學以外的事;而她的前途計劃,怎么會是要用她的力量去抵抗沙皇政府。
他愿意再和她見面。
他是一個有天才的法國學者,雖然在國內幾乎默默無聞,但是已經深為國外同行所推重。1859年5月15日他生在巴黎的居維埃路,他是歐仁·居里大夫的次子,祖父也是醫生。這一家原籍阿爾薩西亞,是新教徒,原是不大的資產階級人家,傳過幾代之后,成為知識分子和學者。比埃爾的父親為了生活不得不行醫,但是他極熱心科學研究,做過巴黎博物館實驗室里的助手,而且寫過一些關于結核接種的著作。
比埃爾·居里16歲就是理科業士,18歲是理科學士,19歲就被任命為巴黎大學理學院德山教授的助手,一直當了5年。他和他的哥哥雅克一起做研究工作, 雅克也是一個學士 ,也在索爾本當助手;不久這兩個青年物理學家就宣布發現一種重要的現象“壓電效應”, 而且他們的實驗工作使他們發明了一種有許多用處的新儀器,叫做壓電石英靜電計,能把微量的電流,精確地測出來。
幾個月過去了,隨著彼此的尊崇、欽慕和信任的增長,友誼增加了,親密的程度加深了。比埃爾·居里已經成為這個極聰明、極穎悟的波蘭女子的俘虜,他服從她,聽從她的勸告,不久就被她鞭策和激勵得擺脫了自己的懶散,寫出了有關磁性的著作,并且交出了一篇極好的博士論文。
瑪麗相信自己是自由的,她似乎無意聽這個學者不敢說出來的決定性的話。
有一晚,他們又聚會在佛揚替納路的屋子里,這也許是第十次了。那時正在6月中,將近黃昏時候,天氣很好。桌子上,在瑪麗預備不久應考用的數學書籍旁邊,有一瓶白雛菊花,這是比埃爾和瑪麗一起出去散步時采回來的。
比埃爾又有幾次談到將來,他請求瑪麗作他的妻子,但是這一步卻不利。嫁給一個法國人,永遠離開自己的家,放棄愛國活動,拋棄波蘭,在斯可羅多夫斯基小姐看來,這簡直是一種可怕的叛國行為。她不能這樣做,也不應該這樣做!她已經出色地通過了考試,現在應該回華沙,至少去過夏天,也許永遠不再離開。她答應與這個青年學者保持友誼——這已經不能使他滿意了,此外沒有許下他什么,讓他失望著,她上了火車。
他的心隨著她走,他愿意到瑞士去會她,因為她的父親到瑞士去接她,要同她一起在那里過幾個星期;或者是到波蘭——他嫉妒的波蘭去會她,然而這辦不到于是他由遠處繼續寫信請求她。在夏天幾個月里,無論瑪麗在什么地方——在克瑞塔茲、勒姆堡、克拉科夫、華沙總有一些字跡很拙而且很孩子氣的信,寫在便宜的信紙上,發信地址是理化學校,送到她那里去,試著說服她,引她回法國,告訴她比埃爾·居里在等她。
10月了,比埃爾·居里心里滿懷幸福;瑪麗已如約回到巴黎。人們在索爾本的課堂和李普曼的實驗室里又看見了她。不過這一年,她相信是她在法國的最后一年——她不再住在拉丁區了。布羅妮雅在沙透敦路39號開設了一個診所,給瑪麗一間與診病室接連的房子。因為德盧斯基一家住在拉維壘特路,布羅妮雅只白天到這里來,瑪麗可以安靜地工作。
在這所陰暗而且有點郁悶的住房里,比埃爾重復提出他那柔情脈脈的要求,他的倔強并不下于瑪麗,只是方式不同!他和他的未來的妻子有同樣的信念,只是更加完整,更加純潔,毫無混雜成分。科學是他的唯一目標。他把感情的活動與思想上的主要愿望融合一起,所以他愛的經歷是奇特的,幾乎令人難以置信。這位學者傾心瑪麗是受到愛情的驅使,同時也是出于更加高尚的需要。
瑪麗對布羅妮雅談到她的遲疑,談到比埃爾對她提出的自己移居國外的建議。她覺得沒有接受這種犧牲的權利,但是比埃爾竟會有這種念頭,使她大為不安。
比埃爾知道這個青年女子對德盧斯基說到他了,就試圖從這方面發動新的攻勢,他遇見過布羅妮雅幾次,就自己去找她,爭取到了布羅妮雅的全面支持;他請她和瑪麗到梭鎮他的父母家里去。居里大夫的夫人把布羅妮雅引到一旁,用懇切動人的語調請她在她的妹妹跟前出力成全。
還須再過十個月,這個固執的波蘭女子才肯答應和他結婚。
瑪麗寫信給她的朋友卡霽雅,把自己的重大決定告訴她:“等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你的瑪妮雅已改姓了。
我將與去年我在華沙對你談到的那個人結婚,從此不得不永居巴黎,我覺得很難過,但是有什么辦法呢?
命運注定我們彼此很深地依戀著,注定我們不能分開。“
比埃爾到瑪麗的住所去接她。她們須在盧森堡車站乘車到梭鎮,他們的父母都在那里等他們。他們在燦爛的陽光之下,坐在公共馬車的頂層上,走過圣米雪爾大道。
走過索爾本的時候,在大學理學院門口,瑪麗把她的伴侶的胳膊握得更緊一點,且看到他的眼神是那么明亮,那么平靜。
比埃爾和瑪麗的共同生活,在開始的日子里是很別致的他們騎著有名的自行車,在法蘭西島區的路上漫游;用載物架上的皮帶緊緊捆了幾件衣服,因為那一夏多雨還不得不買兩件膠布長斗篷。他們坐在樹林中空地的苔蘚上,吃一點面包、干酪、梨、櫻桃當作午餐。每晚隨便到一個陌生的客店里去投宿,在那里他們能喝很濃的熱湯。他們獨處于田野之夜的虛假的沉寂中,時常有遠處的犬吠、鳥的低鳴、貓的狂叫和地板的引人注意的吱嘎聲沖破這種沉寂。
他們想探查叢林或巖石時,就暫時中止自行車旅行,而去散一次步。比埃爾極愛鄉村,毫無疑問,他的天才需要這種安靜的長久散步,散步的平均節奏有利于他進行思考。
1895年夏天的幾次旅游 —— “新婚旅游”,比他以前的旅游更甜蜜,愛情增加了這些旅游的美麗,并且加強了它們的樂趣。這一對夫婦只花幾法郎付村里的房錢,踩幾千下自行車的腳蹬,就可以過幾天幾夜的神仙生活,就可以享受只有兩個人在一起的寧靜的快樂。
快到八月半的時候,這一對夫婦在商提宜附近一個別墅里住下了。這個別墅也是布羅妮雅發現的,她把這個幽靜的住處租了幾個月。同比埃爾和瑪麗一起住在這里的,還有老德盧卡夫人、卡西密爾、布羅妮雅、他們的女兒艾蘭娜——綽號叫“祿”。 斯可羅多夫基教師和海拉已經延長了留在法國的期限,也住在這里。這所頗有詩意的房子,藏在樹林中,與外面隔絕,樹林里滿是野雞和野兔,地上蓋滿了鈴蘭花的葉子,真是可愛極了;而住在里面的兩個民族、老少三代人的情誼,也真是好極了比埃爾·居里得到了他的妻族的永久愛慕。他同斯可羅多夫斯基先生談科學,同小“祿”很嚴肅地交談,小“祿”剛三歲,好看,滑稽,愉快,所有的人都喜歡她。居里大夫和夫人有時由梭鎮到商提宜來看他們,大桌子上就又添了兩份餐具,話談得很熱烈,由化學說到醫學,再說到兒童教育,由社會思想泛論到法蘭西和波蘭的一般觀念。
這對新婚夫婦在十月搬到格拉西埃爾路24號去住,這所住房很不舒適,唯一可愛之點,乃是從窗戶望去,可以看見一座大花園的樹木。
瑪麗和比埃爾根本就不去裝飾這三間小屋子。居里大夫提議給他們幾件家具,他們不肯要;因為添一件長沙發或一把扶手椅,每天早晨就多一件東西要撣灰塵,在大掃除的日子就多一件東西要擦亮,瑪麗辦不到,她沒有工夫!再說,長沙發和扶手椅有什么用處?這兩個人已經商量好不請人聚會也不接待賓客。
若有討厭的人爬上五層樓,要到這個小巢來擾亂這對夫婦的生活,走進這間四壁蕭然、只有一個書櫥和一張白木桌的夫妻工作室,一定會很打興;桌子一頭是瑪麗坐的椅子,另一頭是比埃爾坐的椅子,桌子上是一些物理學的專門書籍、一盞煤油燈、一把花,此外別無他物。最大膽的客人,看見那兩張椅子沒有一張是給他預備的,看見比埃爾和瑪麗的客氣而含著驚訝的目光,也只好快逃一天八小時進行科學研究,兩三小時料理家務,這還不夠;到了夜晚,瑪麗·居里先生在帳薄中“先生費用”和“夫人費用”兩個堂皇的欄目下面記上每日支出,然后坐在白木桌的一端,專心預備大學畢業生的職業考試。比埃爾在煤油燈的那一邊,埋頭制定他在理化學校的新課程的教學大綱。
婚后第二年,除了瑪麗因懷孕而感到不適外,健康狀況與第一年沒有什么不同。居里夫人愿意有個小孩,可是這樣難受,不能照舊不疲倦地在儀器前研究鋼鐵的磁化作用,真是使她煩惱。她在9月12日生了女兒伊雷娜,一個美麗的孩子,一個未來的諾貝爾獎金獲得者!居里大夫負責助產,瑪麗咬緊了牙關,不哼一聲。
這次分娩沒有怎么聲張, 也沒有多費錢。 在帳簿上看到,9月12日那一天在特殊用費項下記著:“香檳酒,三法郎。電報,1法郎10生丁。” 在疾病項記著:“醫藥和看護,71法郎50生丁,”居里一家在9月中的總支出是430法郎40生丁。支出增加了,瑪麗在430法郎這個數目底下,畫了兩條很粗的線,表示憤慨。
不久,瑪麗遵照醫生的明確囑咐,不再給她的女兒喂奶;但是她在早晨、中午、晚間、夜里仍替伊雷娜換衣服、洗澡、穿衣服。乳母帶著小孩在蒙蘇利公園散步的時候,這個年輕的母親正在實驗室的儀器前面忙碌,并且起草她的磁化研究報告,后來在“全國工業促進協會報告書”上發表。
瑪麗·居里的第一個孩子和第一次研究成果,同年出世,相隔僅三個月工夫這個波蘭女子在1891年11月的那天早晨,帶著幾個包裹,坐三等車到了巴黎北站。從那時候起,她走了多么遠的路啊!她經過了大學學習階段和結婚生女兒瑪妮雅·斯可羅多夫斯基發現了物理學、化學和婦女的全部生活。她戰勝了大小阻礙,而從來沒有想到,她所完成的事業需要無比的堅忍,需要過人的勇氣。
這些斗爭和這些勝利使她身體上發生以改變,給她塑成了一個新的面貌。看瑪麗·居里剛過30歲的時候照的相片,不能不感動;以前那個健壯而且略顯矮胖的女孩,已經變成一個清靈的婦人。有人想說:“這是一個多么動人、奇特而且美麗的婦人啊!” 但是不敢說出口,因為她那極飽滿的額部和向另外一個世界望去的眼光,會鎮住他。
居里夫人與榮譽有約會。她使自己變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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