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考網(wǎng)整理 作者:若冰 2014-05-09 05:51:56
地震這段時間,我在幫姐姐看守鋪子——那是一個電話超市。
也許是無聊至極,我試著觀察周圍的每一個人。每當(dāng)夜幕將要來臨時,打電話的人就多了起來。他們神色各異。有的一副擔(dān)心的表情,打完電話就歡欣離去,也許他在給家里人報平安吧!有的卻在電話中吵了起來。是啊,這種時候,人的心情總是很急躁的。還有的詢問了對方的情況,就歡愉地聊了起來,也許他在給遠(yuǎn)方的朋友打電話吧!他們時而愁眉緊蹙,時而放聲歡笑,都不忍掛斷對方的電話,像是有好多話還未說盡。這中間,有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來打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我并未注意到他。直到打完電話,我對他說:“一元兩角。”他的神色好像很嚴(yán)肅,嘴里喃喃地念著什么,突然他對我說:“那不是打了六分鐘?打了那么久?”我一時語塞,摸著滾燙的耳根說道:“其實我并不清楚多少錢一分鐘,我只是幫別人看一下鋪子。”他皺了一下眉,道:“怎不是,兩角錢一分鐘……你還是個學(xué)生吧?”我沒有回答,卻暗想:原來他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第二次他再來時,我就偷偷地用眼角打量著他,小心翼翼地接待他。聽他說話,不過四十來歲,但看起來卻十分滄桑。也許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迷惑了人,也許是斑白的頭發(fā),又或許是那雙粗糙的大手。看著他柔和的面部表情,似乎他也不是一個斤斤計較之人,或許是為生活所迫。他的衣服還算整齊,只是上面沾滿了泥。
他打電話的聲音很大,也許是怕對方聽不清楚自己在講什么,又或許是馬路邊太吵,他不得不提高嗓音。因此我很容易就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和他講電話的應(yīng)該是他的兒子。恍惚中,我記起上次他也在給他兒子打電話,為什么他不和他兒子的媽媽,他的妻子講電話呢?且連句關(guān)切的問候也沒有。我有一點淺淺的困惑。他旁若無人地講著電話,突然說:“地震,你們學(xué)校讓捐錢,你就捐一點,兩三元就可以了,不要捐多了。還有,記著放假去廟里燒點香。”聽到這里,我想他還有點迷信,看他的樣子又極其虔誠,也許他們那兒有一點偏遠(yuǎn),但捐點錢還這么斤斤計較,我有點不能理解他了——即使生活的重?fù)?dān)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心的形狀也不該改變啊!他還在講著:“記得帶些紙錢,求他保佑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還有那些在地震中死去的人也可以安息,他們也很可憐啊……”這時,他突然發(fā)起怒來,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激怒了他。他又提高了嗓音,“你怎么連句關(guān)心的話都不說,老子這么辛苦供你讀書……”最后,他又恢復(fù)了平靜,淡淡地說:“注意安全,我掛了”。他靜靜地掛了電話,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他轉(zhuǎn)過身給了錢,我以為他就要離開。誰知他突然說:“哎!地震鬧得人沒心情做事。一方有難,我們這兒也要支援不是?他們讀書讓捐錢,我就說多少要捐一點,這是天災(zāi),多少有個心意就是……”聽他這樣講,我想他內(nèi)心一定有許多的苦,但又不能向家人傾訴,沒有任何的反抗,也許這就是生活吧,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可我們廠還讓捐十元錢,我只是個打工的……”他有些憤慨,我默默地聽著他的獨白,一陣惡寒襲上心頭,只感到生活的困楚與無助彌漫在心頭。我開始對他有一點肅然起敬。他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也許還有家庭的問題困擾著他,可他還是丟不下自己那“累人”的善良,雖然捐一點點的錢也要“計較”,可他有一顆真誠的祈禱的心,也許這中間還夾雜著些許迷信。在他面前我很羞愧,羞愧自己幫助別人時沒有那么真誠的心,即使是心中的祈禱。
“只要有愛,你會伸出一千只手去幫助別人,只要有愛,我們會伸出一千只手來幫助你。”聽到《千手觀音》的一名表演者這樣說,我心中有點莫名地感動。我曾吝嗇伸出手,現(xiàn)在我想用心為他們祈禱——就像那個令我感動的他一樣虔誠地祈禱,祈禱地震中的罹難者能安息,生者能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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