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再慢些
父親,在我心中是威嚴、堅強、高大、心安的代名詞。他就像一座大山,挺拔而又堅韌。他不善言辭,但我能感覺得到,他作為一個父親,那種鐵血的柔情。
時光變遷,歲月靜好。他也從一個鐵血錚錚的漢子慢慢變老,變得蒼老而令人心疼。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的頭上已增添了幾縷銀絲,額頭上早已有了皺紋,走路也不似以往輕捷,背已有些微陀。每天看到他為這個家奔波勞累的時候,我的鼻子就不由得有些發酸。
每每深夜,我從夢中醒來,朦朧中看到的,總是父親書房那盞明燈發出的柔和的燈光。第二天一大早,總會看到他在書桌上疲憊而沉沉睡去的樣子,媽媽總是會為他披上衣服,輕輕的嘆氣。
還記得,那年夏天,父親的公司經濟周轉不過來,出現了問題,他總是深夜才回家,第二天我醒來時,父親的房間已是滿滿一地的煙頭和煙灰。每次見到他,眉眼之間都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有一次,父親喝了酒,醉醺醺的回了家,他跟媽媽說了好多話,說出了他這些年來所受的苦,所受的累。他的一句話,是我差點流出了眼淚。他說:“老婆,我真的好累……我活的真他媽窩囊……”我突然明白了,其實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長大了的孩子罷了,他也會哭,也會累,也會手足無措。
兒時的我很喜歡和父親一起玩,好像他心里藏著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和好玩的東西,每天晚上,我都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又好奇的聽他講著一個又一個奇妙動人的故事,探尋著那個我從來都不知道的世界。每次出去玩,我總是喜歡騎在父親的脖子上歡呼雀躍,小腦袋一擺一擺的,倆只小手中永遠塞著好吃的或玩具。記憶中一低頭,總是父親慈祥的笑臉。父親很高,我坐在他的脖子上,看著下面,就好像是整個世界……
還記得,我第一次學會叫“爸爸”時他那激動喜悅的面容;還記得,我第一次考滿分時他那滿面春風的神情;還記得,我第一次在他生日時說“爸爸生日快樂”時的驚訝開心的淚水;還記得,我第一次和他頂嘴時,他驚異憤怒的表情;還記得,我為爺爺奶奶做家務時他欣慰的眼神……我的每一個成長,每一次成功都會讓他自豪。他曾很認真很認真的對我說:“寶貝,你是爸爸唯一的驕傲!”
看著我面前這個有些蒼老,有些疲憊的男人,我的父親,我真的好想好想讓時光慢些,再慢些,讓我的父親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讓他,這個愛著我也愛著這個家的男人不要再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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