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滕宇璐
我很想念你的笑
------《撒瑪利亞女孩》有感
像風走了八千里,像云漂泊了九萬里,像星辰奔波億萬年黑暗,我很想念你,想念你的眼睛,想念你的嘴角,想念你吃著豬蹄撓頭發的樣子,想念你的笑,想念那些過往的時光,宛如一幀幀電影畫面在倚雋往后的人生中久久回放。
潔蓉的樣子久久留在十八歲的時光里,像是壞掉的錄影帶,畫面被定格在美好的那一幀畫面里。夕陽打在她細碎的短發上,她穿著純白的內衣褲,少女的氣息混合著夕陽的溫柔味道,美好的不像話。她愛笑,揚起的嘴角,她愛以最大的善意對待別人,就像印度傳說中的婆須蜜一般,雖然是妓女,但每一個和她做愛后的男人都會一心向佛。就像她,為了籌集去歐洲旅行的路費,選擇援交,雖然身陷生活的泥沼,誤入成長的歧途,但在這短短的人生中,她仍然成了倚雋一輩子縈在心頭的夢,怎么也散不盡。
十八歲的清晨,倚雋在房間里里醒來,天光明亮,整個房間盛滿清晨的氣息,窗外枝椏搖曳,蒼翠蓊郁,發出夏季植物的辛香。突然有一股刺痛在心頭,倚雋縮起了身子,即使是淚流滿面都絲毫化解不了失去潔蓉的痛苦。為了逃避警察,潔蓉從旅館的窗戶上跳下來,生命垂危,在臨死之前,她乞求倚雋帶她愛的一個嫖客來見他。可嫖客終究是嫖客,對他來說,潔蓉不過是他男根的一個宣泄口,潔蓉在這段性關系中所付出的真心,抵不過一粒塵埃。最終即使倚雋付出了許多,但還是晚了,當她帶著男人來到醫院時,潔蓉已經離開了。于是,這樣的愧疚,這樣的懷念,永遠永遠的成了一個烙印。
很想念這個人,想念曾經一起走在石子路上,那天的風很舒服,想念一起吃巧克力味的冰棍,想念一起在浴室里訴說心事。曾經一起做夢,想要手牽手走遍歐洲,為了這個夢想,潔蓉出賣肉體,倚雋幫她收錢和確定地點,也是為了這個夢想,潔蓉意外身亡,倚雋獨自徘徊在清冷世界上。她覺得懷念,更覺得虧欠,她重新聯系所以嫖客,一次一次,和他們發生關系,每發生一次,就把潔蓉賺的錢還回去一點。好像,只有重走她走過的路,只有感受她感受到的傷害,才可以稍稍有一些釋懷,然而人生是不可預測的,倚雋的人生走向了另一種毀滅,如同死亡般無可挽回無可救贖的毀滅。然而,即使是這樣,也還是好想念,即使自己也身陷泥潭了,還是覺得愧疚,為什么說好一同快樂,你卻帶走了所有苦難。
對于中年人來說,十年八年也許只是一轉眼的事情,但對于十八歲的少女來說,一轉眼就是一生。也許是因為那個天真無邪毫無保留的微笑太甜美,也許是因為一起吃的豬蹄太美味,也許是因為那天一起拍的印度風格大頭貼很讓人懷念,所以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價,所以想念和愧疚讓人親手毀了自己,來靠近已經失去的。
不去感慨生活的戲劇化,不去追究命運的無常冷漠,輕輕地翻開扉頁,只看到滿頁滿頁的都是一個少女對于另一個少女的思念,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管里,心臟每跳動一次,想念就多一分,說不出來,也不會說,只是永遠不遺忘,永遠都在竭力做些事情去靠近曾經的生活。像是一種天性,固執地走那條明知道不對的人生路。
我想你,就像天空想念云朵,就像海水想念魚兒,就像枝條想念候鳥,永遠永遠,把你刻在心頭腦中,過往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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