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鐵生彩迅
很早,我就對綠皮有了概念,現(xiàn)在和同齡人提到"綠皮",大部分表示不明白什么意思,這就促成了都熟識綠皮的人的共同話題。
父親那輩,外出打拼,謀生活,綠皮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逢年過節(jié),為了求得一張綠皮車票,許多人風餐露宿排隊買票,不過那種景象早已成為了一種記憶。盡管,中國高鐵早已領(lǐng)先世界,但綠皮的身影并未完全退出舞臺,連接許多城市之間的依然還有綠皮的身影,在高鐵暫時還到達不了的地方,綠皮仍舊在日夜兼程,把許多外鄉(xiāng)人帶回家鄉(xiāng),或把他們送到有夢的地方。
這一次,我又乘上了久違的綠皮,童年隨父親趕春運的擁擠并未出現(xiàn),我順利地上了車,一會兒人群就填滿了整個車廂,許多人都只買到了站票,車廂的過道上幾乎站滿了人,我瞬間又感覺到綠皮此時的重要。列車售貨員每次經(jīng)過喊得最多的不是商品的名字,而是"讓一讓"之類的提示語,偶爾會有售貨員單獨介紹一些商品,既能滔滔不絕,又能插科打諢,說得是天花亂墜,好似來了個說相聲的,有把昏昏欲睡的乘客給逗樂的,也有說得好的乘客給鼓掌叫好的,雖然最后真正買下的人屈指可數(shù),但經(jīng)售貨員這么一"攪和",許多人旅途的疲憊感十有八九都給帶走了。
這樣的售貨員是綠皮上的"特產(chǎn)"。
綠皮車會讓人失去時間的概念,旅途時間有時跨越晝夜,有的人困到極致便是極度地清醒,車窗外早已漆黑一片,車廂內(nèi)燈火通明,每個人的臉上都會帶著疲憊,但都努力保持清醒,有人從過道上經(jīng)過時都積極給出便利,沒有人會抱怨,更沒有人會發(fā)生矛盾,在綠皮上每個人都極力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得"舒坦",狹小的空間,看似一個人都走不過去,可你讓出一點我留出一點,一輛餐車就順利通行。無聊,可以打牌,可以聊天,可以玩手機,可以發(fā)呆,可以期待下一個"相聲演員"猜猜他會帶來什么商品……綠皮的座位都是一體的,胖的人多占點,瘦的人少占點,深夜,睡意襲來,不知不覺就倚靠在一起了,即使其中一個人醒了,見另一個睡得正香,也會努力保持姿勢,即使對方是個胖子,也要努力用肩膀撐起他的好夢……面面相覷的人前七八個小時只是目光交流,只言片語幾乎沒有,后七八個小時聊得那叫一個相見恨晚……在綠皮上要想吃頓好的幾乎是不可能的,能夠吃上一碗熱騰騰的泡面也會是一種享受,不過為了打發(fā)時光,每個人都會帶著些喜愛的食物,有不停地嗑瓜子的,也有啃鳳爪的,只要是能讓你暫時忘記旅途的漫長都可以吃,車上要是有一個小孩子在那所有人的"保護動物",各種吃的都會分給小朋友一些,小朋友要是吃得開心,每個人臉上都會露出笑意……
一個車廂,甚至一個座位無不是生活的縮影。
綠皮車在黑暗中前行,車窗外依稀的城鄉(xiāng)燈火,讓綠皮火車上的人都倍感溫暖,本該熟睡的人卻能望著外面的點點燈光無比清醒,即使深夜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在不遠的未來,綠皮也會有光榮退休的一天,那時的人們也許只有在照片上或者博物館里才能見到,但不管怎樣,乘坐過綠皮的人都會有一種難忘的記憶,那更像是一個夢,夢見不管多么遙遠,終究會到達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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