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筆華
我,不只屬于我,那我的歸屬究竟位在何方?
我想,應該是那方的水、那方的山,還有那方的人。
從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城市,卻對那里充滿了深深的眷戀。盡管我去那里的日子不多,一年也不過只是僅僅的七天,但在那里所度過的時光卻令我流連。
那里不是別的地方,而是我童年的故土,雖然并非我的家鄉,卻不知緣故地帶著濃濃的家的味道。無論是近處溪田間潺緩的流水,還是遠方山林中泥土的芬芳,都如外婆外公臉上的笑容一樣嫻恬、一樣安康。
我屬于這里的水,那澄澈清涼的水。在周遭景致的掩映下,一潭碧波蕩漾,涓涓細流,奏出潺潺悅耳叮咚的樂章。柳條兒撩撥水面,仿佛一只小手在戲玩著水花,一圈圈的漣漪也隨之不停地蕩漾。撿拾落在草地上的一根樹枝,將其劃過這層透明的絲帛,攪起厚厚一簇濃密如發的水藻,搖晃,輕擺,好似醞釀清醇的味道。外公最喜歡挑這里的水來為作物們灌溉,我也常常跟在他身后幫忙,任憑那濺濺歡鳴的流水滲入泥土,打濕葉片與花瓣,使那四季的蔬菜常年茁壯成長。啊,水!我空靈的歸屬,我綿柔的回想!
我屬于這里的山,那蒼翠連綿的山。每當看見東方的曙光透過山巒,灑下萬丈金輝,那滿山的綠樹便會響起清亮悠揚的鳥鳴,充滿蓬勃朝晨的活力,不時那叢叢碧葉還會隨風搖曳,遠望便如泛起的大片青濤。我常常會跟著外婆一起去山上割青,以備于清明時分做餅做糕。我愛看山徑邊浴著雨露的蘑菇兒張開那一頂頂小巧的傘帽,它們多像是一個個山野的精靈,等我與它們一起對滋養萬物的大地投以溫暖的懷抱。啊,山!我雄偉的歸屬,我堅強的臂膀!
我屬于這里的人,那溫柔可愛的人。沿路兩旁一排排低矮的水泥房,虛掩著的木門兒里一張張熟悉而又和藹的臉龐。阿婆們淳樸的笑容,阿公們親切的問好,這一切的一切,不是親情卻又勝似親情,讓我回憶起與外公外婆同吃飯談家常的傍晚時光--身上斜倚著夕陽,手掂一把系有紅線的涼扇兒,坐在老舊的小木椅上。而我于深更夜半時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那滿天璀璨的星斗和月亮,望那兒時外婆口中神秘的銀河流淌。而幽深的巷子里隱約傳來家狗的低叫,勞累的人兒已入眠,只待明日又起早。啊,鄉親們!我溫馨的歸屬,我親切的依靠!
所以,我,不只屬于我,還屬于這里的水,這里的山,這里的人。
因為這里是我童年的故土,記憶的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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