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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網絡整理 2024-08-11 15:21:49
近日，翻看《林清玄散文精選》已成為我享受午后閑暇時光的固定操作。這本書收錄了林清玄不同人生階段的作品，從這些文章中，我不僅領略到作者精彩各異的寫作手法，也經由作者人生不同階段的閱歷和生命厚度得以窺見作者的生命脈絡。
我最愛還是作者關于故鄉關于童年關于生活的文字，讀完掩卷，幼時在潮州生活的一幅幅場景不斷展現開來，拜佛、制作鼠草粿，間雜著老人們忙碌的身影伴隨著聲聲吆喝深刻地占據著我的記憶。
我知道潮州并不算發達城市，甚至可以算得上相對落后，可在那片我深愛著的土地上，存在著始建于明洪武年間的潮州古城墻以及屹立在其上的廣濟樓、始建于唐朝開元年間的開元鎮國禪寺以及最著名的坐落在韓山上紀念韓愈的韓文公祠。在那片我無時無刻不想念著的土地上，也孕育了許多勤勞樸素的人民。潮州，“在潮之洲，潮水往復”，不乏人情意趣，也不乏歲月春秋。
最清晰的場景，是過年時大人們忙前忙后的熱鬧場景，門窗外的鞭炮聲轟隆轟隆地響著，煙霧隨之散開，這時就得捂上耳朵跑回屋子里，否則不僅耳朵嗡鳴，連眼睛也受不住那煙霧撲面而來的熱情。我記得每到這時奶奶就總是穿上一件紫紅相間的外套，邁著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動著，叮囑我們把炒好的菜端去另一間堂屋。她總是嘴里喃喃不停，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但我知道她必定是極其尊重那些傳統習俗的。奶奶做菜時，偶爾會有油從鍋里蹦濺出來，零星卻滾燙的一點，不知濺落何處。聞到香氣時往往會有小孩圍過來看，這時奶奶就會側過頭來告訴他們不要走太近。時隔多年，每每想到那幅她在忙活時的場面，尤其是當油撲濺開來時的畫面，都激起我對家鄉的無限想念。
因為那一滴滴油撲濺開來時，意味著一道菜快做好了，再停留多思考幾秒，會覺得一滴油里翻滾著無盡的鄉愁，仿佛隨之從油鍋里跳出了潮州古舊屋子的景象、跳出了堂屋里祭祀莊重悲憫的場景、跳出了兒時的我好幾次嬉戲打鬧的畫面。
鄉愁無聲，卻震撼我心。
除了過年以外，過端午、中秋等節日時，屋子也會熱鬧非凡，折平安符，做月糕，快樂從不減少。
林清玄在《月光下的喇叭手》這篇文章中曾寫道他與一位老人喝酒大醉回想起故鄉的種種情形，老人被大卡車載走后，童年的大豆田、老祖父、風箏也漸漸定格在永遠，成為他永生不可再觸碰的珍貴景象，真像刺青，一針一針刺下去，刺出血珠來，可謂刻骨銘心。老人當喇叭手吹奏著不同的音樂，顫音被鄉愁消磨盡了，當他們唱起“古老的中國沒有鄉愁，鄉愁是給沒有家的人，鄉愁是給不回家的人。”我不禁覺得，故鄉原來就是這樣的，讓人懷念，讓人忍不住以無限深情去講述，卻又覺得太痛苦，因為無法相見于眼前。故鄉的人情世故，舊時習俗轉眼間蒼茫一片，惹人惦念，故鄉的畫面在回憶里逐漸模糊不再具體，成為了一個名詞。“那個名詞簡單，簡單到沒有任何一本書能夠說完。”
慶幸，我的故鄉還那么鮮活，明亮，在腦海里不曾褪色。鄉中，無論時隔多少年再次走近仍然感到溫暖堪慰，因為山水依舊如畫，往事依舊祥寧；而我，在鄉外，依舊牽掛著那方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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