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新世紀讀書網(wǎng) 作者:尼·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08-05 09:37:10
“既然這樣,你們就干吧。嗯……不過這倒很有意思……你們這種……怎么說好呢?這種搞好車間衛(wèi)生的主動精神該怎么解釋呢?這些活你們不是在業(yè)余時間干的嗎?”
保爾從總工程師的語氣里覺察出,他確實是不大理解,便回答說:“當然羅。可您是怎么想的呢?”
“是呀,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
“您的問題就在這個‘不過’上,斯特里日同志。誰跟您說過,布爾什維克會放著垃圾不管呢?您等著瞧吧,我們干的范圍還要擴大。那時候會有更多的事情叫您吃驚呢。”
保爾小心地不讓油漆蹭到總工程師身上,從他身旁繞過,朝門口走去。
每天晚上,保爾都到公共圖書館去,待到很晚才走。他和圖書館的三個女館員都混熟了,便向她們展開宣傳攻勢,終于取得了她們的同意,可以隨意翻閱各種書籍。他把梯子靠在高大的書櫥上,一連幾小時坐在上面,一本一本翻閱著,尋找有意思的和有用的圖書。這里大部分都是舊書。只有一個不大的書櫥里放著少量新書。其中有偶然收到的國內(nèi)戰(zhàn)爭時期的小冊子,有馬克思的《資本論》和杰克·倫敦的《鐵蹄》[美國作家杰克·倫敦(1876—1916)的長篇小說,描寫資本家對工人階級的壓迫。——譯者],還有幾本別的書。在舊書里,保爾找到了一本叫《斯巴達克》[意大利作家拉·喬萬尼奧里(1838—1915)的長篇小說。斯巴達克是公元前74—前71年意大利最大規(guī)模奴隸起義的領袖。——譯者]的小說,他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把它讀完,放到另一個書櫥里,同高爾基的作品擺在一起。他總是把那些最有意思的和內(nèi)容相近的書放在一起。
他這樣做,圖書館那三個館員從來不過問,她們反正無所謂。
一件乍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事情,突然打破了共青團組織那種單調(diào)的平靜。中修車間團支部委員科斯季卡·菲金,一個麻臉、翹鼻子、動作遲緩的小伙子,在給鐵板鉆孔的時候,弄壞了一個貴重的美國鉆頭。造成事故的原因是他的極端不負責任,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破壞。這件事發(fā)生在早上。中修車間工長霍多羅夫讓菲金在鐵板上鉆幾個孔。起初他不干,后來工長堅持要他干,他才拿起鐵板,開始鉆孔。霍多羅夫這個人對別人要求過嚴,有些吹毛求疵,在車間里大家都不喜歡他。他以前還是個孟什維克,現(xiàn)在什么社會活動也不參加,對共青團員總是側目而視。但是他精通業(yè)務,對本職工作認真負責。他發(fā)現(xiàn)菲金沒有往鉆頭上注油,在那里“干鉆”,就急忙跑到鉆床跟前,把它關了。
“你瞎了,還是昨天才來干活?!”他大聲責問菲金。他知道這樣干下去,鉆頭非壞不可。
但是,菲金反倒罵了工長一頓,并且又開動了鉆床。霍多羅夫只好到車間主任那里去告狀。菲金想在領導到來之前把一切都弄妥帖,他沒有停下機床,就趕緊跑去找注油器。可是等他拿了注油器回來,鉆頭已經(jīng)壞了。車間主任打了一份報告,要求把菲金開除出廠。團支部公開袒護他,說這是霍多羅夫打擊青年積極分子。車間領導還是堅持要開除他,于是這件事就提到了工廠的團委會上討論。事情就這樣鬧開了。
團委會的五個委員,有三個主張給菲金申斥處分,并調(diào)動他的工作。茨韋塔耶夫就是這三個委員中的一個。另外兩個委員干脆認為菲金沒有錯。
團委會是在茨韋塔耶夫的房間里舉行的。屋里有一張大桌子,上面鋪著紅布,還有幾個長凳和小方凳,是木工車間的青年自己做的。墻上掛著領袖像,還有一面團旗,掛在桌子后邊,占了整整一面墻。
茨韋塔耶夫是個“脫產(chǎn)干部”。他本來是個鍛工,由于最近四個月表現(xiàn)出來的才干,被提拔擔任共青團的領導工作,當上了團區(qū)委常委和團省委委員。他原先在機械廠工作,新近才調(diào)到鐵路工廠來。一到職,他就把權緊緊抓在自己手里。他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一下子就把大伙的積極性壓下去了,他什么都一手包辦,但是又包辦不過來,于是就對其他委員大發(fā)脾氣,責備他們無所事事。
就連這個房間也是在他的親自監(jiān)督下布置的。
茨韋塔耶夫主持會議,他仰靠在唯一的一把從紅色文化室搬來的軟椅上。這是一次內(nèi)部會議。當黨小組長霍穆托夫要求發(fā)言的時候,外面有人敲了敲扣著的門。茨韋塔耶夫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外面又敲了幾下。卡秋莎·澤列諾娃站起來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保爾,卡秋莎讓他進來。
保爾已經(jīng)在朝一只空凳子走過去,茨韋塔耶夫把他叫住:“柯察金!我們現(xiàn)在開的是內(nèi)部會議。”
保爾的臉紅了,他慢慢朝桌子轉過身來。
“我知道。我希望了解一下你們對菲金事件的意見。我想提出一個跟這件事有聯(lián)系的新問題。怎么,你反對我參加會議嗎?”
“我并不反對,但是你自己也知道,團委內(nèi)部會議只有團委委員才能參加,人多了不便于討論。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保爾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他的兩道眉毛中間現(xiàn)出了一條深深的皺紋。
“干嗎來這套形式主義呢?”霍穆托夫不以為然地說。但是保爾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一面在方凳上坐下來。“我要說的是,”霍穆托夫談到了正題。“大家對霍多羅夫有看法,這是無可非議的,他確實不合群,不過咱們的紀律也夠糟的。要是所有的團員都這么隨便弄壞鉆頭,咱們還拿什么干活?這會給團外青年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我認為應該給菲金警告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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