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新世紀讀書網(wǎng) 作者:尼·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08-05 09:38:08
保爾開頭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得到一件盼望了這么久的貴重禮物,可是朱赫來已經(jīng)把槍帶掛在他的肩膀上。
“拿著吧,拿著吧!我知道你早就眼紅了。不過你要多加小心,可不許打自己人。這支槍還有滿滿三夾子彈,也給你。”
一道道羨慕的目光立刻射到保爾身上。不知是誰喊著說:“保爾,咱倆換吧,我給你一雙靴子,外帶一件短大衣。”
潘克拉托夫在保爾背上推了一下,打趣地說:“鬼東西,換氈靴穿吧。要是再穿你那只套鞋,連圣誕節(jié)也活不到!”
這時候,朱赫來一只腳踏著軋道車的踏板,正在給保爾開持槍許可證。
清晨,一列裝甲車轟隆轟隆駛過道岔,開進了車站。一團團天鵝絨般的白色蒸汽,像盛開的繡球花一樣噴發(fā)出來,又立即消失在清新而寒冷的空氣里。從裝甲車廂里走出來幾個穿皮衣的人。幾小時以后,裝甲車送來的三個爆破手在斜坡上深深地埋下了兩個深藍色的大南瓜,接上了長長的導火線。
放了信號槍之后,人們便紛紛離開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險地的小山包,四散隱蔽。火柴觸到了導火線,磷光閃了一下。
剎那間,幾百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一分鐘,兩分鐘,等待是那樣難熬——終于……大地顫抖了一下,一股可怕的力量炸開了小山包,把巨大的土塊拋向天空。接著,第二炮又響了,比第一炮還要厲害。可怕的轟鳴響徹密林,山崩地裂的隆隆聲在林間回蕩。
剛才還是小山包的那個地方,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個張著大口的深坑,方圓幾十米內(nèi),在像糖一樣潔白的雪地上,撒滿了爆破出來的土塊。
人們拿著鎬和鍬一齊向炸開的深坑沖去。
朱赫來走后,工地上展開了爭取首先完成任務的異常激烈的競賽。
離天亮還很早,保爾誰也沒有驚動,就悄悄地起來了。他獨自艱難地邁著在水泥地上凍僵了的雙腳,到廚房去了。燒開了一桶沏茶水,才回去叫醒他那個小隊的隊員。
等到其他各隊的人醒來,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
在板棚里吃早點的時候,潘克拉托夫擠到杜巴瓦和他的兵工廠伙伴的桌子跟前,激憤地對他說:“看見了沒有,德米特里,天蒙蒙亮,保爾就把他那伙人叫了起來。現(xiàn)在他們大概已經(jīng)鋪了十俄丈了。聽大伙說,他們鐵路工廠的人,弦都讓他給繃得緊緊的,他們決心在二十五號以前鋪完自己分擔的地段。他這是想給咱們點顏色看哪。但是,對不起,咱們走著瞧吧!”
杜巴瓦苦笑了一下。他非常理解,為什么鐵路工廠那一隊的行動,會使這位貨運碼頭的共青團書記如此激動。就連他杜巴瓦也挨了好朋友保爾一悶棍:保爾竟連招呼也不打,就向各隊挑戰(zhàn)了。
“真是朋友歸朋友,有煙各自抽——這里有個‘誰戰(zhàn)勝誰’的問題。”潘克拉托夫說。
快到中午了,柯察金小隊正干得熱火朝天,突然一聲槍響,打斷了他們的工作。這是站在步槍垛旁邊的哨兵,發(fā)現(xiàn)樹林里來了一隊騎兵,在鳴槍示警。
“拿槍,弟兄們!土匪來了!”保爾喊了一聲,扔下鐵鍬,朝一棵大樹跑去,樹上掛著他的毛瑟槍。
全隊馬上拿起武器,貼著路邊直接臥倒在雪地上。走在前面的幾個騎兵揮著帽子,其中有個人喊道:“別開槍,同志們!自己人!”
五十來個騎兵順著大路跑了過來,他們都戴著綴紅星的布瓊尼帽。
原來這是普濟列夫斯基團的一個排,前來探望筑路人員。
排長的坐騎少一只耳朵,這引起了保爾的注意。那是一匹漂亮的灰騍馬,額上有一塊白斑,它在騎者身下“跳著舞”,不肯老實站著。保爾跑到它跟前,一把抓住籠頭繩,馬嚇得直往后退。
“小斑禿,你這個淘氣鬼,想不到在這兒碰見你!你沒讓子彈打死啊,我的缺只耳朵的美人。”
他親切地摟住馬的細長脖子,撫摸著它那翕動的鼻子。排長仔細地端詳著保爾,一下認出來了,他驚奇地喊道:“啊,這不是保爾嗎!……馬你認出來了,老朋友謝列達反倒不認識啦。你好,兄弟!”
城里各部門都積極行動起來,全力支援筑路工程。這立刻產(chǎn)生了良好的效果。扎爾基把還在城里的人都派到了博亞爾卡,團區(qū)委的人走個精光。整個索絡緬卡區(qū)只剩下一些女團員了。扎爾基又到鐵路專科學校去動員,結果他們又派了一批學生到工地去。
他向阿基姆匯報這些情況的時候,半開玩笑地說:“現(xiàn)在只剩下我和女無產(chǎn)者了。我想讓拉古京娜替我,門口換上‘婦女部’的牌子,我就上博亞爾卡去。要知道,我一個男子漢在人家女人堆里轉(zhuǎn)悠,實在不像話。姑娘們都懷疑地瞧著我。這幫喜鵲私下里準在嘁嘁喳喳議論我:‘他把別人都攆走了,自己卻泡在城里,這個大滑頭。’說不定還有比這更難聽的。求求你,讓我也去吧。”
阿基姆笑著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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